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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学古籍

无双传

  • 唐王仙客者,建中中朝臣刘震之甥也。初,仙客父亡,与母同归外氏。震有女曰无双,小仙客数岁,皆幼稚,戏弄相狎,震之妻常戏呼仙客为王郎子。如是者凡数岁,而震奉孀姊及抚仙客尤至。一旦,王氏姊疾,且重,召震约曰:“我一子,念之可知也,恨不见其婚室。无双端丽聪慧,我深念之,异日无令归他族,我以仙客为托。尔诚许我,瞑目无所恨也。”震曰:“姊宜安静自颐养,无以他事自挠。”其姊竟不痊。仙客护丧,归葬襄邓。服阕,思念身世,孤孑如此,宜求婚娶,以广后嗣。无双长成矣,我舅氏岂以位尊官显而废旧约耶?于是饰装抵京师。时震为尚书租庸使,门馆赫奕,冠盖填塞。仙客既觐,置于学舍,弟子为伍。舅甥之分,依然如故,但寂然不闻选取之议。又于窗隙间窥见无双,姿质明艳,若神仙中人,仙客发狂,唯恐姻亲之事不谐也。遂鬻囊橐,得钱数百万,舅氏舅母左右给使。达于厮养,皆厚遗之。又因复设酒馔,中门之内,皆得入之矣。诸表同处,悉敬事之。遇舅母生日,市新奇以献,雕镂犀玉,以为首饰。舅母大喜。又旬日,仙客遣小妪,以求亲之事,闻于舅母。舅母曰:“是我所愿也,即当议其事。”又数夕,有青衣告仙客曰:“娘子适以亲情事言于阿郎,阿郎云:‘向前亦未许之。’模样云云,恐是参差也。”仙客闻之,心气俱丧,达旦不寐,恐舅氏之见弃也,然奉事不敢懈怠。一日,震趋朝,至日初出,忽然走马入宅,汗流气促。唯言“锁却大门,锁却大门。”一家惶骇,不测其由。良久乃言:“泾原兵士反,姚令言领兵入含元殿,天子出苑北门,百官奔赴行在。我以妻女为念,略归部署。”疾召仙客:“与我勾当家事,我嫁与尔无双。”仙客闻命,惊喜拜谢。乃装金银罗锦二十驮,谓仙客曰:“汝易衣服,押领此物,出开远门,觅一深隙店安下;我与汝舅母及无双,出启夏门,绕城续至。”仙客依所教,至日落,城外店中待久不至。城门自午后扃锁,南望目断。遂乘骢,秉烛绕城,至启夏门,门亦锁。守门者不一,持白棓,或立或坐。仙客下马徐问曰:“城中有何事如此?”又问“今日有何人出此?”门者曰:“朱太尉已作天子。午后有一人重戴,领妇人四五辈,欲出此门。街中人皆识,云是租庸使刘尚书。门司不敢放出。近夜追骑至,一时驱向北去矣。”仙客失声恸哭,却归店。三更向尽,城门忽开,见火炬如昼,兵士皆持兵挺刃,传呼斩斫使出城,搜城外朝官。仙客舍辎骑惊走,归襄阳,村居三年。后知克复,京师重整,海内无事,乃入京,访舅氏消息。至新昌南街,立马彷徨之际,忽有一人马前拜。熟视之,乃旧使苍头塞鸿也。鸿本王家生,其舅常使得力,遂留之。握手垂涕,仙客谓鸿曰:“阿舅舅母安否?”鸿云:“并在兴化宅。”仙客喜极云:“我便过街去。”鸿曰:“某已得従良,客户有一小宅子,贩缯为业。今日已夜,郎君且就客户一宿,来早同去未晚。”遂引至所居,饮馔甚备。至昏黑,乃闻报曰:“尚书受伪命官,与夫人皆处极刑,无双已入掖庭矣。”仙客哀冤号绝,感动邻里。谓鸿曰:“四海至广,举目无亲戚,未知托身之所。”又问曰:“旧家人谁在?”鸿曰:“唯无双所使婢采蘋者,今在金吾将军王遂中宅。”仙客曰:“无双固无见期,得见采蘋,死亦足矣。”由是乃刺谒,以従侄礼见遂中,具道本末,愿纳厚价,以赎采蘋。遂中深见相知,感其事而许之。仙客税屋,与鸿蘋居。塞鸿每言郎君年渐长,合求官职,悒悒不乐,何以遣时?仙客感其言,以情恳告遂中。遂中荐见仙客于京兆尹李齐运,齐运以仙客前御为富平县尹,知长乐驿。累月。忽报有中使押领内家三十人往园陵,以备洒扫,宿长乐驿。毡车子十乘下讫。仙客谓塞鸿曰:“我闻宫嫔选在掖庭,多是衣冠子女,我恐无双在焉,汝为我一窥,可乎?”鸿曰:“宫嫔数千,岂便及无双?”仙客曰:“汝但去,人事亦未可定。”因令塞鸿假为驿吏,烹茗于帘外,仍给钱三千。约曰:“坚守茗具,无暂舍去,忽有所睹,即疾报来。”塞鸿唯唯而去。宫人悉在帘下,不可得见之,但夜语喧哗而已。至夜深,群动皆息,塞鸿涤器构火,不敢辄寐,忽闻帘下语曰:“塞鸿塞鸿,汝争得知我在此耶?郎健否?”言讫呜咽。塞鸿曰:“郎君见知此驿,今日疑娘子在此,令塞鸿问候。”又曰:“我不久语,明日我去后,汝于东北舍阁子中紫褥下,取书送郎君。”言讫便去。忽闻帘下极闹,云:“内家中恶,中使索汤药甚急。”乃无双也。塞鸿疾告仙客,仙客惊曰:“我何得一见?”塞鸿曰:“今方修渭桥,郎君可假作理桥官,车子过桥时,近车子立,无双若认得,必开帘子,当得瞥见耳。”仙客如其言,至第三车子,果开帘子,窥见,真无双也。仙客悲感怨慕,不胜其情。塞鸿于阁子中褥下得书,送仙客。花笺五幅,皆无双真迹,词理哀切,叙述周尽。仙客览之,茹恨涕下,自此永诀矣。其书后云:“常见敕使说,富平县古押衙,人间有心人,今能求之否?”仙客遂申府。请解驿务,归本官。遂寻访古押衙,则居于村墅。仙客造谒,见古生。生所愿,必力致之,缯彩宝玉之赠,不可胜纪。一年未开口。秩满,闲居于县,古生忽来,谓仙客曰:“洪一武夫,年且小,何所用?郎君于某竭分,察郎君之意,将有求于小夫。小夫乃一片有心人也,感郎君之深恩,愿粉身以答效。”仙客泣拜,以实告古生。古生仰天,以手拍脑数四曰:“此事大不易,然与郎君试求,不可朝夕便望。”仙客拜曰:“但生前得见,岂敢以迟晚为限耶?”半岁无消息。一日扣门,乃古生送书,书云:“茅山使者回,且来此。”仙客奔马去,见古生,生乃无一言。又启使者,复云:“杀却也,且吃茶。”夜深,谓仙客曰:“宅中有女家人识无双否?”仙客以采蘋对,仙客立取而至。古生端相,且笑且喜云:“借留三五日,郎君且归。”后累日,忽传说曰:“有高品过,处置园陵宫人。”仙客心甚异之,令塞鸿探所杀者,乃无双也。仙客号哭,乃叹曰:“本望古生,今死矣,为之奈何?”流涕歔欷,不能自已。是夕更深,闻叩门甚急,及开门,乃古生也,领一篼子入,谓仙客曰:“此无双也,今死矣,心头微暖,后日当活。微灌汤药,切须静密。”言讫,仙客抱入阁子中,独守之。至明,遍体有暖气。见仙客,哭一声遂绝,救疗至夜方愈。古生又曰:“暂借塞鸿,于舍后掘一坑。”坑稍深,抽刀断塞鸿头于坑中。仙客惊怕。古生曰:“郎君莫怕,今日报郎君恩足矣。比闻茅山道士有药术,其药服之者立死,三日却活。某使人专求得一丸,昨令采蘋假作中使,以无双逆党,赐此药令自尽。至陵下,托以亲故,百缣赎其尸。凡道路邮传,皆厚赂矣,必免漏泄。茅山使者及舁篼人,在野外处置讫。小夫为郎君,亦自刎。君不得更居此,门外有檐子一十人,马五匹,绢二百匹,五更挈无双便发,变姓名浪迹以避祸。”言讫,举刀,仙客救之,头已落矣,遂并尸盖覆讫。未明发,历四蜀下峡,寓居于渚宫。悄不闻京兆之耗,乃挈家归襄邓别业,与无双偕小矣,男女成群。噫!人生之契阔会合多矣,罕有若斯之比,常谓古今所无。无双遭乱世籍没,而仙客之志,死而不夺,卒遇古生之奇法取之,冤死者十余人。艰难走窜后,得归故乡,为夫妇五十年。何其异哉!

作者:薛调

梼杌萃编

  • 版本:民国五(1916)年汉口中亚印书馆排印本。十二编二十四回。

    作者:题“诞叟着”。诞叟,本名钱钖宝,字叔楚,浙江杭州人,约光绪二十(1894)年前后在世。

    内容:以反面人物贾端甫为中心,叙述了清末官场商场的黑暗与腐败。本书结构完整,文笔辛辣。“梼杌”者,恶人也。

作者:钱钖宝

彭公案

  • 版本:清光绪十八(1892)年立本堂刊本。二十三卷一百回。作者:题“贪梦道人”撰。

    内容:揉合真实历史人物彭鹏事迹,敷演而成,《清史稿》列传六十四《彭鹏传》描述彭鹏“为官清廉,不畏强御”,“治狱,摘发如神”,但基本情节仍属虚构。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    又名《安良传》。《彭公案》是《施公案》的姊妹篇,所讲故事发生在《施公案》故事之前,而成书在《施公案》之后。早在清道光年间(1821—1850),北京已有侠义英雄助彭鹏(康熙朝名臣,实有其人)办案故事和单本彭公戏流传,后说书人将其敷衍成评书《彭公案》,一续再续,篇幅越拉越长。是书主要讲侠义英雄除暴安良行径,很少彭公断案事,故又以《安良传》称之。

    北京评书艺人讲说《彭公案》向分两派:一派以任俊山为代表称任派,讲到后半部彭鹏奉旨西征西夏,无马玉龙这个英雄人物,称“忠义西巡”。另一派以黄诚志为代表,称黄派,黄对全书进行了一番剪裁整理,说后半部彭鹏西征,以马玉龙为书胆,称“龙虎西巡”。光绪十七年(1891)有署名贪梦道人者将《彭公案》付梓行世,从其内容、行文、语言看,是将黄派《彭公案》的道儿活略加整理,有情节重沓、语多不通之病。 《彭公案》的故事梗概为:彭鹏在三河县知县任上,拿获恶霸左青龙。左之同党武文华买通朝中言官罢了彭鹏官职。义侠李七侯邀集绿林英雄为彭复官奔走;为此,黄三太指镖借银,镖打窦尔敦。彭公复官后,黄三太拿获武文华,又在京师镖打猛虎救驾,得康熙御赐黄马褂。杨香武慕其所为,盗得御用九龙杯,却又失落。彭鹏奉旨命黄三太寻杯,黄、杨火烧避侠庄,盗回御杯。彭鹏被擢升为河南总督,在欧阳德、张耀宗、徐胜等协助下,破紫金山、宋家堡,平叛有功,迁兵部尚书,奉旨查办大同事务。一路斩奸锄恶,于溪皇庄拿花得雨,鸡鸣驿逐九花娘,至大同赖义侠纪有德之助大破画春园,擒叛臣傅国恩。其后又破剑峰山、福丞寺。石铸盗走御用桃花玉马。彭鹏借伍氏三雄之力擒收石铸。西夏反叛,彭公奉旨西巡,英雄马玉龙出世。西巡至永城,彭鹏被劫,众英雄破红龙涧救彭,杀贼戴奎章。彭鹏在马玉龙、胜奎、邱成、石铸、武杰等护卫下,与和尚飞云、道士清风、马道玄等展开反复较量,旋破清水寨擒马玉山。马玉龙等里应外合,倒反佟家坞,捉八卦教主佟金桂;于会仙亭大战,擒八卦教余党韩登。马玉龙误陷连环寨孽龙潭。金清率四十八路人马,在青莲岛与众英雄交兵。马玉龙返回,捉金清,平连环寨。欧阳德出家,云游天下,助马玉龙等破大小狼山。贺兰山金枪大王白起戈欲犯中原,在四角山摆设牧羊阵,彭鹏率众英雄三打牧羊阵,阵破贼降,逃匿于此的飞云、清风、周百灵等俱被擒获。彭公等还朝,康熙帝赏赐有加。

    因此书过长,说书人往往只选择其中局部说讲,如《杨香武三盗九龙杯》、《九花娘》、《真假欧阳德》等,鲜有说讲全书者。

作者:贪梦道人

大义觉迷录

  • 《大义觉迷录》是雍正朝御制国书,刊行全国使其家喻户晓,欲以使人人“觉迷”。转眼之间,乾隆继位宣布为特号禁书,凡有私藏者,即有杀头灭身之罪,惟恐有一人“觉迷”。从此《大义觉迷录》成为绝世罕见的一部皇帝撰写的御制国书,湮没二百多年不见天日,这一切更增加了它的神秘色彩。乾隆之所以与雍正处置曾静谋反案大相径庭,有他周密的考虑。他在青年时代目睹了这场文字案的前前后后,他清楚认识到:父王对曾静谋反案和吕留良文字狱案的公开审讯和批判,实际是把父王自己推上审判台;雍正的“华夷之别”的新释、十大罪状的自我辩解、皇宫中的秘闻丑事泄露、皇子间尔虞我诈、文武大臣间明枪暗箭等等,统统详细地记录于《大义觉迷录》一书中,损害了万乘之尊皇帝的光辉形象,暴露了国祚和宫廷的绝密,起到反宣传作用,根本达不到使臣民“觉迷”的目的,只能更增强人们的反清排满情绪。因此必须彻底剪除禁锢异端思想的蔓延,肃清其流毒。同时留着这两个弥天重犯”当“反面教员”,更难以起到“感化”教育的作用。

作者:雍正皇帝

唐子西文录

  •   《唐子西文录记》宣和元年,行父自钱塘罢官如京师,眉山唐先生同寓于城东景德僧舍,与同郡关注子东日从之游,实闻所未闻,退而记其论文之语,得数纸以归。自己亥九月十三日尽明年正月六日而别。先生北归还朝,得请宫祠归泸南,道卒于凤翔,年五十一。自己亥距今绍兴八年戊午,二十年矣,旧所记,更兵火无复存者。子东书来,属余追录,且欲得仆自书,云:“将置之隅坐,如见师友。”衰病废忘,十不省五六,乃为书所记,得三十五条。先生尝次韵行父《冬日旅舍诗》:“残岁无多日,此身犹旅人。客情安枕少,天色举杯频。桂玉黄金尽,风尘白发新。异乡梅信远,谁寄一枝春。”又次《留别》韵云:“白头重踏软红尘,独立鸳行觉异伦。往事已空谁叙旧,好诗乍见且尝新。细思寂寂门罗雀,犹胜累累冢卧麟。力请宫祠知意否,渐谋归老锦江滨。”盖绝笔于是矣。集者逸之,故并记云。三月癸巳,余杭强行父幼安记。

      《唐子西文录》古乐府命题皆有主意,后之人用乐府为题者,直当代其人而措词,如《公无渡河》须作妻止其夫之词,太白辈或失之,惟退之《琴操》得体。

      《六经》已后,便有司马迁,《三百五篇》之后,便有杜子美。《六经》不可学,亦不须学,故作文当学司马迁,作诗当学杜子美,二书亦须常读,所谓“何可一日无此君”也。  司马迁敢乱道却好,班固不敢乱道却不好。不乱道又好是《左传》,乱道又不好是《唐书》。八识田中,若有一毫《唐书》,亦为来生种矣。

      三谢诗,灵运为胜,当就《文选》中写出熟读,自见其优劣也。

      唐人有诗云:“山僧不解数甲子,一叶落知天下秋。”及观陶元亮诗云:“虽无纪历志,四时自成岁。”便觉唐人费力。如《桃源记》言“尚不知有汉,无论魏、晋。”可见造语之简妙。盖晋人工造语,而元亮其尤也。  杜子美《秦中纪行诗》,如“江间饶奇石”,未为极胜;到“暝色带远客”,则不可及已。

      子美诗云:“天欲今朝雨,山归万古春。”盖绝唱也。余惠州诗亦云:“雨在时时黑,春归处处青。”又云:“片云明外暗,斜日雨边晴。山转秋光曲,川长暝色横。”皆闲中所得句也。

      子美云:“舜举十六相,身尊道何高。秦时用商鞅,法令如牛毛。”其于治道深矣。

      东坡作《病鹤诗》,尝写“三尺长胫瘦躯”,缺其一字,使任德翁辈下之,凡数字。东坡徐出其稿,盖“阁”字也。此字既出,俨然如见病鹤矣。

      《琴操》非古诗,非骚词,惟韩退之为得体。退之《琴操》,柳子厚不能作;子厚《皇雅》,退之亦不能作。  东坡诗,叙事言简而意尽。忠州有潭,潭有潜蛟,人未之信也。虎饮水其上,蛟尾而食之,俄而浮骨水上,人方知之。东坡以十字道尽云:“潜鳞有饥蛟,掉尾取渴虎。”言“渴”则知虎以饮水而召灾,言“饥”则蛟食其肉矣。

      谢固为绵州推官,推官之廨,欧阳文忠公生焉。谢作六一堂,求余赋诗。余雅善东坡以约词纪事,冥搜竟夕,仅得句云:“即彼生处所,馆之与周旋。”然深有愧于东坡矣。

      韩退之作古诗,有故避属对者,“淮之水舒舒,楚山直丛丛”是也。

      杜子美祖《木兰诗》。

      晚学遽读《新唐书》,辄能坏人文格。《旧唐书》赞语云:“人安汉道之宽平,不厌高皇之嫚骂。”其论唐亡云:“注江海以救焚,焚收而溺至;引鸩爵以止渴,渴止而身亡。”亦自有佳处。

      诗在与人商论,深求其疵而去之,等闲一字放过则不可,殆近法家,难以言恕矣,故谓之诗律。东坡云:“敢将诗律斗深严。”余亦云:律伤严,近寡恩。大凡立意之初,必有难易二涂,学者不能强所劣,往往舍难而趋易,文章罕工,每坐此也。作诗自有稳当字,第思之未到耳。皎然以诗名于唐,有僧袖诗谒之,然指其《御沟诗》云:“「此波涵圣泽」,波字未稳当改。”僧艴然作色而去。僧亦能诗者也,皎然度其去必复来,乃取笔作“中”字掌中,握之以待。僧果复来,云欲更为“中”字如何,然展手示之,遂定交。要当如此乃是。

      近世士大夫习为时学,忌博闻者,率引经以自强。余谓挟天子以令诸侯,诸侯必从,然谓之尊君则不可;挟《六经》以令百氏,百氏必服,然谓之知经则不可。

      王荆公五字诗,得子美句法,其诗云:“地蟠三楚大,天入五湖低。”

      《文选》三赋,《月》不如《雪》,《雪》不如《风》。  东坡隔句对:“着意寻弥明,长颈高结喉,无心逐定远,燕颔飞虎头。”或云:“结”,古“髻”字也。退之序,是“长颈高结喉,中又作楚语。”

      余作《南征赋》,或者称之,然仅与曹大家辈争衡耳。惟东坡《赤壁》二赋,一洗万古,欲仿佛其一语,毕世不可得也。

      凡为文,上句重,下句轻,则或为上句压倒。《昼锦堂记》云:“仕宦而至将相,富贵而归故乡。”下云:“此人情之所荣,而今昔之所同也。”非此两句,莫能承上句。《居士集序》云:“言有大而非夸。”此虽只一句,而体势则甚重。下乃云:“达者信之,众人疑焉。”非用两句,亦载上句不起。韩退之与人书云:“泥水马弱不敢出,不果鞠躬亲问,而以书。”若无“而以书”三字,则上重甚矣。此为文之法也。

      东坡赴定武,过京师馆于城外一园子中。余时年十八,谒?栍啵骸赣^甚书?”余云:“方读《晋书》。”卒问:“其中有甚好亭子名?”余茫然失对,始悟前辈观书用意盖如此。  关子东一日寓辟雍,朔风大作,因得句云:“夜长何时旦?苦寒不成寐。”以问先生云:“夜长对苦寒,诗律虽有銼对,亦似不稳。”先生云:“正要如此。一似药中要存性也。”

      蜀道馆舍壁间题一联云:“天不生仲尼,万古如长夜。”不知何人诗也。

      苏黄门云:“人生逐日,胸次须出一好议论。若饱食暖衣,惟利欲是念,何以自别于禽兽?予归蜀,当杜门著书,不令废日,只效温公《通鉴》样,作议论商略古人,岁久成书,自足垂世也。”

      张文昌诗:“六宫才人《大垂手》,愿君千年万年寿,朝出射糜暮饮酒。”古乐府《大垂手》、《小垂手》、《独摇手》,皆舞名也。

      《南征赋》:“时廓舒而浩荡,复收敛而凄凉。”词虽不工,自谓曲尽南迁时情状也。

      读退之《罗池庙碑》:“北方之人兮为侯是非,千秋万岁兮侯无我违”,辄流涕有感。

      《乐府解题》,熟读大有诗材。余诗云:“时难将近酒,家远莫登楼。”用古乐府名作对也。

      过岳阳楼观杜子美诗,不过四十字尔,气象闳放,涵蓄深远,殆与洞庭争雄,所谓富哉言乎者。太白、退之辈率为大篇,极其笔力,终不逮也。杜诗虽小而大,余诗虽大而小。  凡作诗,平居须收拾诗材以备用。退之作《范阳卢殷墓志》云:“于书无所不读,然止用以资为诗”是也。  诗疏不可不阅,诗材最多,其载谚语,如“络纬鸣,懒妇惊”之类,尤宜入诗用。

      谢玄晖诗云:“寒城一以眺,平楚正苍然”。“平楚”,犹平野也。吕延济乃用“翘翘错薪,言刈其楚”,谓楚,木丛。便觉意象殊窘,凡五臣之陋,类若此。

      古之作者,初无意于造语,所谓因事以陈词,如杜子美《北征》一篇,直纪行役尔,忽云“或红如丹砂,或黑如点漆,雨露之所濡,甘苦齐结实。”此类是也。文章只如人作家书乃是。

作者:强幼安

镜花缘

  • 《镜花缘》是清代小说家李汝珍的代表作品,李汝珍花了10年心血才完成的。《镜花缘》一书征引浩博,学问涉及琴、棋、书、画、医、卜、星相、灯谜等。在小说中“论学说艺,数典谈经”,同时还包含了新颖的思想和新奇的想象,在我国小说史上占据一席之地。

    武则天废唐改周时,一日,天降大雪,她因醉下诏百花盛开,不巧百花仙子出游,众花神无从请示,又不敢违旨不尊,只得开花,因此违犯天条,被劾为“逞艳于非时之候,献媚于世主之前,致令时序颠倒。”于是上帝就把百花仙子贬到人间。

    进花仙子托生为秀才唐敖之女唐小山。唐敖赴京赶考,中得探花。此时徐敬业起兵讨阀武则天,有奸人陷害唐敖说他与徐敬业有结拜之交,被革去功名。唐敖对仕途感到灰心丧气,便随妻北林之洋、舵工多九公出海经商。

    他们路经30多个国家,见识了各种奇人异事、奇风异俗,并结识由花仙转世的女子,后唐敖入小蓬莱山求仙不返。在“君子国”商人收低价讨好货,国王严令禁止臣民献珠宝,否则烧毁珠宝并治罪;“大人国”的脚下有云彩,好人脚下是彩云,坏人脚下是黑云,大官因脚下的云见不得人而以红绫遮住;“女儿国”里林之洋被选为女王的“王妃”,他被穿耳缠足;在“两面国”里的人前后都长着脸,每个人都有两个面孔,前面一张笑脸,后面浩然巾里藏着一张恶脸,这些人都虚伪狡诈;“无肠国”里的人都没有心肝胆肺,他们都贪婪刻薄;“豕喙国”中的人都撒谎成性,只要一张嘴,就都是假话,没有一句是真的;“跂踵国”的人僵化刻板。

    他的女儿唐小山思念父亲心切,逼林之洋带她出海寻父,游历各处仙境,来到小蓬莱,从樵夫那得到父亲的信,让她改名“闺臣”,去赴才女考试,考中后父女再相聚。唐小山改名唐闺臣回国应试,武则天开科考试才女,录取百人,一如泣红亭石碑名序。才女们相聚“红文宴”,各显其才,琴棋书画,医卜音算,灯谜酒令,人人论学说艺,尽欢而散。

    唐入小蓬莱山寻父不返。此时徐敬业、骆宾王等人的后代又起兵反周,攻破长安城外武家军的酒、色、财、气四关,拥立中宗复位,武则天仍被尊为“大圣皇帝”,她又下诏,明年仍开女科,并命前科百名才女重赴“红文宴”。唐小山又去参加“红文宴”。

作者:李汝珍

醒风流

  • 醒风流(又名《醒风流奇传》)

    版本:清刊本。二十回。

    作者:题“鹤市主人新编”,又题“鹤市道人编次”。推测作者生于明末,于康熙十一(1672)年始作本书。
    内容:叙述梅干与冯闺英的婚姻的故事。有仿《好逑传》、《玉娇梨》处。

作者:鹤市道人

词论

  •   乐府声诗并著,最盛于唐。开元、天宝间,有李八郎者,能歌擅天下。时新及第进士开宴曲江,榜中一名士,先召李,使易服隐姓名,衣冠故敝,精神惨沮,与同之宴所。曰:"表弟愿与坐末。"众皆不顾。既酒行乐作,歌者进,时曹元谦、念奴为冠,歌罢,众皆咨嗟称赏。名士忽指李曰:"请表弟歌。"众皆哂,或有怒者。及转喉发声,歌一曲,众皆泣下。罗拜曰:此李八郎也。"自后郑、卫之声日炽,流糜之变日烦。已有《菩萨蛮》、《春光好》、《莎鸡子》、《更漏子》、《浣溪沙》、《梦江南》、《渔父》等词,不可遍举。五代干戈,四海瓜分豆剖,斯文道息。独江南李氏君臣尚文雅,故有"小楼吹彻玉笙寒"、"吹皱一池春水"之词。语虽甚奇,所谓"亡国之音哀以思"也。逮至本朝,礼乐文武大备。又涵养百余年,始有柳屯田永者,变旧声作新声,出《乐章集》,大得声称于世;虽协音律,而词语尘下。又有张子野、宋子京兄弟,沈唐、元绛、晁次膺辈继出,虽时时有妙语,而破碎何足名家!至晏元献、欧阳永叔、苏子瞻,学际天人,作为小歌词,直如酌蠡水于大海,然皆句读不茸之诗尔。又往往不协音律,何耶?盖诗文分平侧,而歌词分五音,又分五声,又分六律,又分清浊轻重。且如近世所谓《声声慢》、《雨中花》、《喜迁莺》,既押平声韵,又押入声韵;《玉楼春》本押平声韵,有押去声,又押入声。本押仄声韵,如押上声则协;如押入声,则不可歌矣。王介甫、曾子固,文章似西汉,若作一小歌词,则人必绝倒,不可读也。乃知词别是一家,知之者少。后晏叔原、贺方回、秦少游、黄鲁直出,始能知之。又晏苦无铺叙。贺苦少重典。秦即专主情致,而少故实。譬如贫家美女,虽极妍丽丰逸,而终乏富贵态。黄即尚故实而多疵病,譬如良玉有瑕,价自减矣。

      周济,字保绪,一字介存,号未斋,晚号止庵,生于公元一七八一年,卒于公元一八三九年,荆溪(今江苏宜兴)人。公元一八〇五年(清嘉庆十年)进士,官淮安府学教授。为学重经世济用,好读史及兵书将略,著有《晋略》八十卷,自负有济世伟略而不能用。更寄情于艺事,推衍张惠言词学,谭精研思,持论精审,为常州派(清代词学有浙派和常州派之分:秀水〔浙江嘉兴〕朱彝尊选辑《词综》,论词以"清空"为宗,一时作家,相习成风,是为浙派。常州张惠言兄弟选辑《词选》,以"意内言外"为主,又开常州一派)重要的词论家。著有《未隽斋词》和《止庵词》各一卷,《词辨》十卷,《介存斋论词杂著》一卷,辑有《宋四家词选》。另有论词调之作,以婉、涩、高、平四品分目,已散佚。《清史稿》卷四六八有传。

      《介存斋论词杂著》原载于《词辨》前。《词辨》为周济于一八一二年客授吴淞时自编的一部词学教材,以选词为主,兼有评论。一九三五年,唐圭璋将《杂著》从《词辨》中析出,收入《词话从编》。《介存斋论词杂著》共三十一条,发挥"意内言外"的说法,明确提出填词要有寄托,"有寄托则表里相宣,斐然成章";"无寄托,则指事类情,仁者见仁,知者见知"。并提出了"词史"之说,即能从词中见史,"感慨所寄,不过盛衰","见事多,识理透,可为后人论世之资"。周济把上述理论原则运用到唐宋名家词数十家的品评上,作出了具体而微的辨析。从总体上,周济五代、北宋的尊奉温庭筠、韦庄、周邦彦等而贬抑南宋姜夔、张炎等,此与浙派对立。

      《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》载于《宋四家词选》前,是对《介存斋论词杂著》的承继和深化,但也有些不同之处。  一两宋词各有盛衰:北宋盛于文土而衰于乐工;南宋盛于乐工而衰于文土。

      二北宋有无谓之词以应歌,南宋有无谓之词以应社。然美成《兰陵王》、东坡《贺新郎》当筵命笔,冠绝一时。碧山《齐天乐》之咏蝉,玉潜《水龙吟》之咏白莲,又岂非社中作乎?故知雷雨郁蒸,是生芝菌;荆榛蔽芾,亦产蕙兰。

      三词有高下之别,有轻重之别。飞卿下语镇纸,端己揭响入云,可谓极两者之能事。

      四近人颇知北宋之妙,然不免有姜、张二字,横亘胸中。岂知姜、张在南宋,亦非巨擘乎?论词之人,叔夏晚出,既与碧山同时,又与梦窗别派,是以过尊白石,但主"清空"。后人不能细研词中曲折深浅之故,群聚而和之,并为一谈,亦固其所也。  五学词先以用心为主,遇一事、见一物,即能沈思独往,冥然终日,出手自然不平。次则讲片段,次则讲离合;成片段而无离合,一览索然矣。次则讲色泽、音节。

      六感慨所寄,不过盛衰:或绸缪未雨,或太息厝薪,或己溺己饥,或独清独醒,随其人之性情学问境地,莫不有由衷之言。见事多,识理透,可为后人论世之资。诗有史,词亦有史,庶乎自树一帜矣。若乃离别怀思,感士不遇,陈陈相因,唾瀋互拾,便思高揖温、韦,不亦耻乎?

      七初学词求空,空则灵气往来。既成格调求实,实则精力弥满。初学词求有寄托,有寄托则表里相宜,斐然成章。既成格调,求无寄托,无寄托,则指事类情,仁者见仁,知者见知。北宋词,下者在南宋下,以其不能空,且不知寄托也;高者在南宋上,以其能实,且能无寄托也。南宋由下不犯北宋拙率之病,高不到北宋浑涵之诣。

      八皋文曰:"飞卿之词,深美闳约。"信然。€飞卿酝酿最深,故其言不怒不慑,备刚柔之气。€针缕之密,南宋人始露痕迹,《花间》极有浑厚气象。如飞卿则神理超越,不复可以迹象求矣;然细绎之,正字字有脉络。

      九端己词,清艳绝伦,初日芙蓉春月柳,使人想见风度。

      一〇皋文曰:"延巳为人,专蔽固嫉,而其言忠爱缠绵,此其君所以深信而不疑也。"一一永叔词,只如无意,而沈著在和平中见。

      一二耆卿为世訾謷久矣,然其铺叙委婉,言近意远,森秀幽淡之趣在骨。耆卿乐府多,故恶滥可笑者多,使能珍重下笔,则北宋高手也。

      一三晋卿曰:"少游正以平易近人,故用力者终不能到。"一四良卿曰:"少游词,如花含苞,故不甚见其力量。其实后来作手,无不胚胎于此。"一五美成思力独绝千古,如颜平原书,虽未臻两晋,而唐初之法,至此大备,后有作者,莫能出其范围矣。读得清真词多,觉他人所作,都不十分经意。€钩勒之妙,无如清真;他人一钩勒便薄,清真愈钩勒,愈浑厚。

      一六子高不甚有重名,然格韵绝高,昔人谓晏、周之流亚。晏氏父子,俱非其敌;以方美成,则又拟不于伦;其温、韦高弟乎?比温则薄,比韦则悍,故当出入二氏之门。

      一七梅溪甚有心思,而用笔多涉尖巧,非大方家数,所谓一钩勒即薄者。€《梅溪词》中,喜用偷字,中以定其品格矣。

      一八良卿曰:"尹惟晓’前有清真,后有梦窗’之说,可谓知言,梦窗每于空际转身,非具大神力不能。"梦窗非无生涩处,总胜空滑。况其佳者,天光云影,摇荡绿波;抚玩无斁,追寻已远。€尹特意思甚感慨,而寄情闲散。使人不易测其中之所有。

      一九李后主词如生马驹,不受控捉。毛嫱、西施,天下美妇人也。严妆佳,淡妆亦佳,粗服乱头,不掩国色。飞卿,严妆也;端己,淡妆也;后主则粗服乱头矣。

      二〇人赏东坡粗豪,吾赏东坡韶秀:韶秀是东坡佳处,粗豪则病也。  二一东坡每事俱不十分用力。古文、书、画皆尔,词亦尔。

      二二稼轩不平之鸣,随处辄发,有英雄语,无学问语,故往往锋颖太露;然其才情富艳,思力果锐,南北两朝,实无其匹,无怪流传之广且欠也。€世以苏辛并称,苏之自在处,辛偶能到;辛之当行处,苏必不能到:二公之词,不可同日语也。后人以粗豪学稼轩,非徒无其才,并无其情。稼轩固是才大,然情至处,后人万不能及。

      二三北宋词,多就景叙情,故珠圆玉润,四照玲珑,至稼轩、白石一变而为即事叙景,使深者反浅,曲者反直。吾十年来服膺白石,而以稼轩为外道,由今思之,可谓瞽人扪籥也。稼轩郁勃,故情深;白石放旷,故情浅;稼轩纵横,故才大,白石局促,故才小。惟《暗香》、《疏影》二词,寄意题外,包蕴无穷,可与稼轩伯仲;余俱据事直书,不过手意近辣耳。€白石词,如明七子诗,看是高格响调,不耐人细看。€白石以诗法入词,门径浅狭,如孙过庭书,但便后人模仿。€白石好为小序,序即是词,词仍是序,反复再观,如同嚼蜡矣。词序、序作词缘起,以此意词中未备也。今人论院本,尚知曲白相生,不许复沓,而独津津于白石序,一何可笑!

      二四竹山薄有才情,未窥雅操。  二五公谨敲金戛玉,嚼雪盥花,新妙无与为匹。€公谨只是词人,颇有名心,未能自克;故虽才情诣力,色色绝人,终不能超然遐举。

      二六中仙最多故国之感,故着力不多,天分高绝,所谓意能尊体也。€中仙最近叔夏一派,然玉田自逊其深远。

      二七玉田,近人所最尊奉。才情诣力,亦不后诸人;终觉积谷作米,把缆放船,无开阔手段;然其清绝处,自不易到。€玉田词,佳者匹敌圣,往往有似是而非处,不可不知。叔夏所以不及前人处,只在字句上著功夫,不肯换意,若其用意佳者,即字字珠辉玉映,不可指摘。近有喜学玉田,亦为修饰字句易,换意难。

      二八西麓疲软凡庸,无有是处。书中有馆阁书,西麓殆馆阁词也。€西麓不善学少游。少游中行,西麓乡愿。€竹屋得名甚盛,而其词一无可观,当由社中标榜而成耳。然较之西麓,尚少厌气。

      二九蒲江小今,时有佳趣,长篇则枯寂无味,此才小也。

      三〇玉潜非词人也,其《水龙吟》"白莲"一首,中仙无以远过。信乎忠义之士,性情流露,不求工而自工。特录之以终第一卷,后之览者,可以得吾意矣。

      三一闺秀词惟清照最优,究苦无骨,存一篇尤清出者。

      向次《词辨》十卷:一卷起飞卿,为正;二卷起南唐后主,为变;名篇之稍有疵累者为三、四卷;平妥清通,才及格调者为五、六卷;大体纰缪、精彩间出为七、八卷;本事词话为九卷。庸选恶札,述误后生,大声疾呼,以昭炯戒为十卷。既成写本付田生。田生携以北,附粮艘行,衣袽不戒,厄于黄流,既无副本,惋叹而已!尔后稍稍追忆,仅存正、变两卷,尚有遗落。频年客游,不及裒集补缉;恐其久而复失,乃先录付刻,以俟将来。于呼!词小技也,以一人之心力才思,进退古人,既未必尽无遗憾,而尚零落,则述录之难,为何如哉!介存又记。

作者:李清照

绣球缘

  • 绣球缘(又名《烈女惊魂传》、《巧冤家》)作者不题撰人。封 面 题“大 明 全 传 绣 球 缘”。 又 题“ 咸 丰 元 年 新 刻”,“ 学 院 前 富 桂 堂”,“内 附 钦 赐 状 元”。 富 贵 堂 为 广 州 书 坊。 此 书 据 大 英 图 书 馆 藏 清 咸 丰 元 年 (1851) 刊 本 影 印,四卷二十九回。。 原 缺 卷 一 第 13 页。 此 书 后 有 光 绪 年 间 石 印 本, 改 名 《烈 女 惊 魂 传》、《 巧 冤 家》。

    内容敍述明朝万历年间 朱 能 及 黄 素 娟、 贵 保 两 家 雪 冤 报 仇 事。 朱 黄 缔 结 姻 缘, 并 穿 插 镇 国 公 胡 豹 父 子 谋 反 事。全书虽然结构紧凑,但仍落入才子佳人小说的俗套。

作者:不题撰人

王右丞集笺注

  • 正文·序

      传称诗以道性情,人之性情不一,以是发于讴吟歌咏之间,亦遂参差其不同,盖有不知所以然而然者。唐之诗,传者几百家,其善为行乐之词,与工为愁苦之什相半。虽于性情各得所肖,而求其不悖夫温柔敦厚之教者,未易数数觏也。  右丞崛起开元、天宝之间,才华炳焕,笼罩一时;而又天机清妙,与物无竞,举人事之升沉得失,不以胶滞其中。故其为诗,真趣洋溢,脱弃凡近,丽而不失之浮,乐而不流于荡。即有送人远适之篇,怀古悲歌之作,亦复浑厚大雅,怨尤不露。苟非实有得于古者诗教之旨,焉能至是乎。乃论者以其不能死禄山之难,而遽讥议其诗,以为萎弱而少气骨:抑思右丞之服药取痢,与甄济之阳为欧血,苦节何殊?而一则竟脱于樊笼,一则不免于维絷者,遇之有幸有不幸也。普施拘禁,凝碧悲歌,君子读其辞而原其志,深足哀矣。即谓揆之致身之义,尚少一死,至于辞章之得失何与,而亦波及以微辞焉。毋乃过欤?

      又古今来推许其诗者,或称趣味澄复,若清流贯达;或称如秋水芙蕖,倚风自笑:或称出语妙处,与造物相表里之类:扬诩亦为曲当。若其诗之温柔敦厚,独有得于诗人性情之美,惜前人未有发明之者。诗注虽有数家,颇多舛凿,至于文笔,类皆缺如。鄙心有所未尽,爱是校理旧文,芟柞浮蔓,搜遗补逸,不欲为空谬之谈,亦不敢为深文之说,总期无失作者本来之旨而已。独是能薄材譾,读书未广,纵有一隅之见,譬之管窥筐举,所得几何。幸而生逢圣世,文教诞敷,炳炳麟麟,典籍于今大备。而博物洽闻之彦,接武于兰台麟阁之间,可以折中而问难。行将访其所未知,订其所未合,以定斯编之阙失。其或有雌霓谬呼,金根妄易,薪歌延濑之未详者,苟有见闻,克以应时改定,是固区区之志焉矣。

      乾隆元年,岁在丙辰正月望日,仁和赵殿成松谷氏漫题于书圃之目耕堂。

作者:王维撰